Sunday, December 12, 2010

Norah Jones 爵士的催化与融

不安定的化学元素,遇上了充满生命力的活泼份子,便会呈现不同的形态与反应,这是碰撞与创造的乐趣;此次,Norah Jones的《...Featuring》一改以往那抹忧郁的蓝,融入了经典音乐人的浓烈的个人色彩,以白色为基调,只要稍微略加点拨,就映现出彩虹般缤纷的音乐。

没有大都会女孩的娇纵世故,Norah Jones优雅地与经典歌手们排排坐,看起来就总像一位落落大方的邻家女孩,舒适自在地歌唱,谦卑地向前辈们学习,她说:与那些我敬仰的人一起唱歌是件非常令人激动的事,也是非常有趣的,当你与另一位音乐人合作的时候,你会体验到一个人无法体验的快乐,你想像不到会发生些什么。

Norah Jones的新世纪爵士乐自2002年以来就蔓延了整个美国,本张专辑选取了部分她自出道至今的歌曲,也包括刚刚与Belle and Sebastian乐队合作录制完成的《Little Lou, Ugly Jack, Prophet John》,而著名灵魂乐歌手Ray Charles、资深乡村女歌手Dolly Parton、饶舌组合Outkast以及Foo Fighters等不同风格的音乐人都在这张专辑中客串登场。

摩登爵士乐的融合精神,注入了清晰明快的流行节拍,但却不乏乡村乐的朴实本质,和蓝调音乐中潜藏的浓郁情感,再加上民谣、流行乐、灵魂乐、Bossa Nova、酒吧乐风……Norah Jones唱歌就像在调泡咖啡,她用碎花浮雕的银勺轻轻搅拌,调出来有味道的歌曲,再把一丝丝香浓的音符漫洒在空气中。歌声营造的音乐氛围、扎实的爵士乐基础与新元素的邂逅竟是浑然天成,增强了歌手的承受度。相对来说,这张专辑不讲究编曲,反而重视音质和温柔的叙事方式。

Norah Jones与一群好朋友们聚在一起用歌声温暖了这个寒冷的冬天,听《...Featuring》,听她与乡村爵士乐歌手Willie Nelson合唱的《Baby, It's Cold Outside》,这本来是Ray CharlesBetty Carter两位黑人歌手的俏皮调情之作;如今,老帅哥俏女孩跨越年龄,在冬天的红砖壁炉旁幽默地自弹自唱,也不失为一种浪漫,加上Norah Jones一手漂亮的爵士钢琴,歌声不但是流行歌曲中最迷人的乐器,它更可以自然地融入不同的生活空间,让飘零在墙角的孤单,都因这场爵士乐的催化与融合,而变得浪漫美丽而温暖。

本文刊登於2010年12月12日《星洲副刊:快乐星期天》 作者/ 謝敏潔

Sunday, November 21, 2010

介乎法國與旺角的詩意

成长,需要多少力气才能开出芬芳的玫瑰?多愁善感的少年维特走出象牙塔,学着面对現實社會中的金钱、爱情、政治,平凡人的小情小愛在柴米油盐中消磨着。回家的路上,偶尔发现这张令人莞爾的专辑《介乎法國與旺角的詩意》,充满港味的吟唱,却呈现出法国电影般的浪漫,专辑中数首以政治为议题的歌曲,听似轻松的曲風,但辛辣的歌词却掀起軒然大波,或许你也会质疑My Little Airport炒作的意图,但举手称赞的人也不少。

专辑中的歌曲《藍白紅風格練習》是My Little Airport与香港作家携手合作,向法国作家Raymond Queneau致敬,充满试验精神的尝试,不但展现了原文的诗意,而且还赋予宁静的音乐感;《社会主义青年》描述一位失业超过半年的隐蔽青年,在海边作了一个社会资源共享的美梦;《邊一個發明了返工》是芸芸眾生的心情写照,哀嘆自己为工作典当青春而悲哀;《北歐是我們的死亡終站》以口琴为音乐主线,与一把女声在读诗:“這個抑鬱的星期天/ 我們在討論自殺的方法/ 你說其實可以先環遊世界/ 然後到芬蘭凍死/ 我說北歐是我們的死亡終站/ 很浪漫的想法/ 我感動地幻想/ 29/ 我們一起到北歐去”,My Little Airport经常在音乐中挑起死亡这话题,不避讳,因为只有面对才能不害怕。

16首歌,连听3首以上,就会发现可爱的轻电子旋律已变不出花样,但是这张专辑的可听性,来自双人組合阿PNicole那即兴式的喃喃自语,一台CASIO小電子琴和两把声音,那是现实社会底下一点点孩子气的再现,二人的呐喊是一种诗意,用一种小我的方式去给台面上那道雪白亮丽的墙面“唰”一声,画上一瞥黑色幽默。

音乐不仅是音乐,音乐可以传达信念,那是生活的一部分,倘若你觉得残酷的生活总是拿你来开玩笑,那你也可以试着拿生活来开玩笑,一朵清新带刺的小花,只要轻轻践踏便会灰飞烟灭,倘若音乐无法改变世界,但可以在你那柔软的心里埋下一粒种子,盼望有天会长成芬芳的玫瑰。

本文刊登於2010年11月21日《星洲副刊:快乐星期天》 作者/ 謝敏潔


Sunday, October 24, 2010

黄韵玲 美好岁月


什么是“美好岁月”?回顾过去,黄韵玲将这问题抛给了身边的好友:吴念真、黄嘉千、张宇、万芳等等,以录影的方式记录他们各自对‘美好’的诠释,然后上载到youtube与大家分享,瞬间引起了热烈的讨论。

与其坐在冰冷的电脑前,将数码音效层层叠叠地拼凑成一首歌,黄韵玲与音乐人钟兴民携手合作,在《美好岁月》专辑中,共同克服了繁琐而艰巨的录音过程。带上耳机好好欣赏Live音乐的质感,钢琴、吉他、口琴、鼓、长笛、萨士风等等,每个乐器的声线都是灵动而细腻,因为亲自演奏,所以更能从声量和节奏中感受到歌曲的情感层次。犹如那段美好回忆,是有温度、有人情味的。

歌曲《美好岁月》是黄韵玲最擅长的中慢拍作品,不难听出她那扎实的古典乐基础;《关于爱的两三事》洋溢了爱尔兰乡村气息;带着百老汇风格的《简单的事情》别具戏剧张力;《素描》则以吉他和钢琴声为编曲主轴,营造出欧陆山林流水间的优雅;《乐园》是与陈奕迅活泼对唱,呈现出犹如《周末狂热》的迪斯科舞曲,轻快的节奏结合了RAPBig band随兴的钢琴演奏,可说是颠覆了黄韵玲既有的创作风格。

以柔和的音乐拉开序幕,黄韵玲的Fusion精神在于她散发的轻摇滚气质,先柔后刚的经典特质,透过收敛的音乐依然让人见识了Rocker的野性和硬度。很难用数百字来形容黄韵玲和她的音乐,她写过一些歌、唱过一些歌、制作过一些专辑……在音乐路上,她结识了许多好朋友,在钢琴前边弹边唱,《忧伤男孩》也好、《四首联弹》也好,这点点努力累积成丰硕的果实。

“很难定义‘美好’,一直很平顺就不会感觉到美好的东西是什么,这是相对的,一定是经历了不如意或挫败后,才会觉得身边的一件小事都很美好。”,黄韵玲始终没有为美好写下明确的答案,但这不是一张精选集,也不是十年回顾,而却是一张不趋附商业因素,但能让你细听一辈子的专辑。

本文刊登於2010年10月24日《星洲副刊:快乐星期天》 作者/ 謝敏潔

Sunday, September 19, 2010

萨顶顶 | 神秘的东方传奇


一位纤纤女子在舞台上吟唱,她用自语在念诵着,那不知名的语言传递了情感,犹如虔诚的藏民攀上雪山之巅,苍凉且悠远地放歌,时而高亢,时而平稳,时而停顿,丰富的情感与音律犹如飞扬的西藏经幡风中的祷文。

萨顶顶,一个独特的名字,一个极具争议性的话题人物,一种难以界定的音乐类别。她的音乐里有神秘、摇滚、另类的气息,充满东方感的电子音乐由鼓和贝斯营造出迷幻色彩,为佛所用的电子配乐与曲蕴深处藏传佛教的神秘,增添了无穷的臆想空间。

2008年,凭借专辑《万物生》在英国BBC获得“世界音乐大奖,一片褒贬声浪中,萨顶顶依然自得其乐的吟唱,汉语、藏语、梵语,甚至以自语的方式,去表达情感。自语,就是专属于个人的语言,人类在语言系统未建立起来时,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通过原始的发音表达。在文明世界里,语言往往是误会的根源,跨越语言的障碍,萨顶顶的音乐可以不必依附歌词,若说音乐是寄托情感,语言即是情感深处的独白,所有的歌词都来自她的内心,让听者有更自由想像的空间。

披上民族的外衣,萨顶顶能带来怎样的世界音乐?不禁让人想起朱哲琴,她的《阿姐鼓》、《央金玛》和《七只鼓》将人性带入空灵深邃的幻境里,俯耳倾听那沉稳的人皮鼓声,我感受到藏民对生死轮回的无惧,在一片飘渺的风沙中,远眺高高在上的信仰,人是谦卑的,世间万物是平等的;另一边厢,萨顶顶绵延不尽的吟唱,她的第二张专辑《天地合》,取天地合则万物生之意,由歌手玛当娜和U2的制作人Marius De Vries倾力打造,专辑中不乏汉语和英语歌,清新可人的唱片封套,堂而皇之地走上世界音乐的大门。

剑雨浮生 吴宇森的江湖世界

可曾在梦中遇见彼此熟悉的脸/ 人儿为美丽的缘求佛了太多年/ 冰山上有一朵雪莲端坐群山之巅/ 他们说她已生千年/ 有她就得到了永远,这首编曲色彩斑斓的《自由行走的花》收录在《天地合》专辑中,歌词中描述的是前世今生的情缘,唯美的旋律使人产生一种时空交错的奇妙感觉,而后被改编为导演吴宇森的新片《剑雨》主题曲 -《剑雨浮生》。

《剑雨浮生》由萨顶顶和苏打绿主唱吴青峰共同演绎,吴青峰的男声中有一股现代人挣扎矛盾的特质,而萨顶顶的女声中则有说不尽的神秘和忧郁,两人轻柔的歌声像蜻蜓点水般舒缓,却营造了吴式电影独有的戏剧张力:“情意在燃烧雨剑/青石长出的芽/ 思念变妖艳的花/ 美丽中有伤疤/ 五百年那一座石桥/ 已被风化成沙/ 只因为你曾经走过/ 等待再见你的容颜导演吴宇森是浪漫的,在他的电影中经常可见“侠义恩情”的人物和豪迈的生死,经过重新编曲、填词和混音,描绘出电影中那种快意江湖、儿女情长的感觉。

犹如神话内走出来的纤纤女子,穿越时间隧道,登上电子音乐的舞台,用东方的语言在歌唱,你听懂了吗?未来萨顶顶要如何在东方的千年文化底蕴,和生命力微薄的电子音乐之间取得平衡?挽起那张神秘面纱,愿她能用智慧和坚持拉近东西音乐之间的隔阂,让世界音乐的价值能真正依托在文化的基础之上,我乐见其成。

本文刊登於2010年9月19日《星洲副刊:快乐星期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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