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人

圣诞节已去，但一场场白茫茫的飘雪依然落在寒冷的北半球。大树下，有一个《雪人》坐在冰天雪地里，那孤单的身影带着点悲戚。从《气球》认识这谜样的女孩，九年之后的平安夜，朋友送来许哲佩的《雪人》，捧在手心，感受这专辑的重量，有的是惊喜和温暖。

Peggy在音乐上的起步相当耀眼，刻印在我记忆里，是她那天才型唱作人的形象，看似轻松的弹唱，无需反复练习，更无需在五线谱上涂涂改改，便能创造出有“能量”的歌曲。凡人都羡慕天才，包括我在内，于是这份才能显出了她在音乐上的独特性。为其他歌手写歌，为自己写歌，尽管这份才能是天赐的，Peggy在词曲创作的努力却连大哥李宗盛都写下“服气”两字。成立专属《马戏团》，为音乐的编制加入了许多实验元素，加上 Tizzy Bac 等独立乐团的创意，这专辑教人明白：原来好音乐不仅需要天分和机遇，更少不了努力和坚持。

电子合成乐营造出来的孤独将《雪人》包围，随后而来的节奏感填满了冬天的空寂，带来温暖；《没落贵族》和《无赖》弥漫着迷幻冷冽的飘浮电音，Peggy呓语轻唱industrial rock，从呢喃进化到歇斯底里；《蝇》摆荡着爵士摇滚，在钢琴配乐的陪伴下多了惊喜。

曲目中有一首熟悉的歌曲《樱花雪》，细听之下才发现是电影《当樱花盛开》（Cherry Blossoms）的电影配乐。为了心爱的亡妻，独自从德国前远赴樱花乡日本，只为了替妻子圆一个从未实现的梦想。樱花树下的生命和爱，伴随纯净的声线，在壮丽的富士山上被冰封，漫长的冬天、刺骨的寒风和温暖的阳光，让雪人对春天有了期待。春雷响起，雪人将融化成水，水蒸发成云，云下成雨，雨落到地面，在下个冬天里被堆成雪人，等待另一场春回大地。冬天到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？

本文刊登於2010年3月28日的《星洲副刊》